2015.02.23
终于折腾完了……大半夜的一边想着该睡觉了一边跟打鸡血一样兴奋,直接后果就是手完全没有跟着脑子跑(那你在干嘛。
想着不能荒废了寒假怎么着得把坑填完,结果发现作业坑已经填不完了,给自己的机智点个赞。
那么,还请不要嫌弃quq
[Fliqpy×Flippy]
05
Fliqpy真的就走了。他本来没有多少行李,于是借了Sneaky的破摩托车就向车站疾驰而去,在身后留下大片引擎的轰鸣。
反正那个小鬼也弄不死自己,他想,而且有种很不妙的预感——他早晚会因为他的事再回来。
直到Fliqpy看到远方冲起的浓烟之前,他从没想过那一天来得这么快。
轮胎因为猛烈的刹车而发出痛苦的呻吟,看着他来到这里的两排行道树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急转回程。前方的空气在高速行驶中颤抖起来,沿着歪斜的线路连接上他将要到达的地方。
那个工厂。
火焰渴望扩张自己的每一寸领土,如同实践着野心的君王。温度销毁了时间为其蒙尘的一切,又唤回了时间试图掩盖的另一场噩梦。
依然是从门口开始,就是那天Flippy和朋友们约定好的地方,这一次他已经在通风管道的下方等着了。Flippy不快地想起从工厂深处缓步走出的身影,然后深吸了一口气,把Fliqpy从身体里除去的强烈愿望占了上风。
对灼热的感知意外地明显,Flippy在意识到自己锁紧眉头眯着眼睛的时候发掘了一丝畏惧。不过见鬼的这次千万别再来一个谁帮他。Flippy努力让自己放松一点,睁大眼睛看着火焰一步步逼近,卷着说不清前身的灰烬,然后看着它们轻飘飘地从自己脸上穿过去。
“你有病是吗。”
忽然一个声音传来,足够大声足够冷静足够不屑,但略微紧绷的尾音出卖了他。
“十几年前得了流感。”
他冲Fliqpy扬了扬从口袋里摸出的温度计,然后把它远远地丢开,就像丢掉那段难堪的过去一样。他眼尖地发现它并没有碎。
“快点出来,再晚了火不好灭。”
声音只是停留在门口,Fliqpy并没有像他想过的那样进来把他揪出去。因为那个门洞也像前一次那样,被火焰老老实实地封上了。就这样让他看着吧,Flippy想。
看着他存在的意义被一点点地抹消,为他曾经做过的不公平交易支付应有的代价。
“这一次我不需要你了。”Flippy说着伸手抓上忠实地留在那里的弧形铁管。
“喂,小鬼,”过了好一会儿Fliqpy说,“你感觉得到热吗?
“你现在一定是强烈地感觉到并惧怕着灼热吧?
“因为我开始有这样的感觉了……诞生的时候也是,战争的时候也是。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,那个满是蜘蛛网的通风管道里吗?总之我有些想说给你的事情。”
他等了片刻,Flippy毫无回音。大概已经在暗喜着寻找管道的出口了吧?
而他继续说着。
“战争时发生的事,我从来没对你讲过。对我来说就是每天计算放空了多少人的血、认识的不认识的,用掉了多少子弹,有没有足够的食物和酒用于生存和取暖。但是这让我感到由衷地快乐,就像你和那群好笑的朋友在这里吞云吐雾时感觉的那样。
“因为我会因痛苦而兴奋,而最不窝囊的一种痛苦就是把它施加在别人身上。
“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样的……不如说因为我就是你,所以总是有相同的感觉存在……现在我是这么理解的。但你不愧为一个废物,你害怕这种兴奋。”
只剩下火焰燃烧发出的,以及烧焦的事物卷曲起来的声响。
“所以我没必要讲给你这些令我兴奋的事,因为那无法引起你的共鸣。所以即使你在做梦的时候听到从未听见过的战场的声音,闻到血的味道,你也不会试图跨出这里一步。只凭这种兴奋是不够的。
“所以你才需要我。
“只有这样你才能享受它,源源不断地得到它,依靠我远离你的惧怕。相应的,我需要你来证明我特殊的存在。”
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,令人牙酸。
“你知道吗,小鬼。我是不会消失的,无论你怎么挣扎。”
他忽然听到Flippy的声音。
“喂……Fliqpy.”
这是在他发现他的手指径直穿过了弧形铁管之后发生的事情。
工厂里滚烫的气流让身体病态的高温越来越难以忽视,他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了。原来融化的感觉是这么痛苦。
非常、非常地害怕。
但是无论往哪里逃都是一样的徒劳,最终也只会迎来一个相同的结局。
“……你这次大概无法替代我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还在里面……?!”
Fliqpy只能站在门洞外,拖着他们的珍宝、这具累赘的身体。
然后是房梁终于倒塌下来的声音,仿佛宣告结束的终曲。
眼前忽然一片红色,如同诞生的那一刻所看见的景色。
当然也有那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身影,那双因病和胆怯而泛红的眼睛,用充斥着依赖的目光看向他。
他手中的温度计,刻度在上升。无论是这具身体的外面,还是在胸腔里鼓噪的深处,都是这样。
灼热。
最后Sneaky和Ka-Boom赶来,跟着漏下一路警铃的消防车,刚好来得及看到他们的Flippy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倒在地上。
“你找死吗,小鬼。”
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吧?”
“那不一定,想试试吗?”
在看着他被抬上担架的时候他的朋友还不忘拌嘴,而且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火场里遗漏了什么。火与水碰撞在一起,黑烟诞生了。
“那个工厂废弃了快二十年了吧?”
“是啊,平时也没有人去,突然就着火了。”
“那不正方便拆吗?”
“不过听说还死了一个人呢。”
“自焚吗!!好可怕……”
“似乎是莫名其妙就死了……不会是灵异事件吧?”
“……别瞎说。”
“哦对,在工厂里找到一个温度计,挺破的了,温度一直在最高点下不来。”
“……这就是灵异事件吧!!”
“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?”
“啊……那个,比起这件事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吧,东西带齐了吗?”
“打火机,卷烟纸……嘿嘿,还有今天的主角。”
“用不着一件件掏出来吧我说。”
“去树林边上?”
“好主意,走吧!”
这又将是三个好朋友的故事。
Flippy再次醒来是很久之后,还是在病床上。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夜色浓黑如乌鸦的羽毛的晚上,那一阵模糊的寂静与悸动。
“没事吧没事吧Flippy?看到火都会吓傻吗你参军的时候怎么过来的啊?心理阴影?”
“病房里还是安静点好,不然等会护士要过来了。再说他也死不了。”
“其实那个护士还蛮漂亮的就是有点凶……”
“……我说Sneaky啊。”
其实就算长大了,这两个人还是有Flippy所熟悉并深信不疑的地方,而且这是永远的不会变的。他把头往枕头里陷了陷,嗅到了医院特有的清洁的气味。
枕头还挺软。这样也还挺好。
在拌嘴的儿时伙伴身边,床尾那儿坐着一个人。
那个人转过头来,看到他的金色双眼时Flippy没有丝毫惊讶。
他说,“终于醒了吗,小鬼。”
FIN